山,满目皆山。
山路随着山体绕转,岷江河水伴着山路而奔。
今天上午,记者冒着大雨,驱车离开松潘县城顺着松潘通往茂县的盘山公路,前往茂县的太平乡和松潘县的镇坪乡、镇江关乡和岷江乡灾区采访。所经之处,不仅仅是弯弯山路,而且是岩峭壁陡。
两边的山体,绿多树少,夏天无果,冬天无柴。
然而长期在如此艰苦环境下生活的松潘县民众,不但没有得到大山的呵护,相反在汶川地震中又受道了严重的摧残。
居住在岷江乡北定村庙台山脚下的农民郑德元指着一幢倒塌的民房和一堆废墟对记者说,二十天前,他还带着残疾的儿子在山边放养五十二只羊,其中有三十多只是带羔的母羊。本指发点“羊财”。秋后卖羊赚七、八千元钱,把房子修一下,过个好年,没想到“五.一二”大地震,不但震塌了他的房子,而且五十二只羊也被山体滑坡掩埋土下,几亩粮田和二亩多地的菜园也全部被毁。目前全家住在马路旁边自搭的塑料棚内,既不遮风,也不避雨;锅没锅,碗没碗,如果不是政府救济,我郑德元难活到明天。
与郑德元为邻的是村民雷永芳的家。没有别人介绍,雷永芳就用浓重的岷江方言向记者哭诉起来。她说她的日子没得过了。去年她和丈夫带着两个娃,辛苦劳累。丈夫起早出去跑运输,她摸黑还在地里种莴笋和苞谷。辛苦到秋,攒了两千元,买了两头猪,还修缮了房屋。但是没有想到祸从天降,其丈夫去年十一月间在一次出车时,因山路挤让,惨死在车祸中。
今年五月十二日,雷永芳人祸未息,天灾又至。大地震造成离她住房不足百米的高山滑坡,除她和两个孩子逃了出来,家里的房、家里的猪、田里的菜和田里的苞谷,全都掩埋在山石中。
雷永芳抹着眼泪,哽咽不止。她说,她的大孩子才六岁,小女儿才四岁,家中没有亲戚朋友相助。丈夫死后日子本来艰难,如今天灾祸害,宿无住房,食已无菜。她每天领着两个娃,白天晚上在自搭的塑料防震棚里以泪洗面,不知何时有望获新生。
雷永芳拽着记者的手,希望政府能帮助她把房子修盖起来,让她宿有住;希望把她家四亩田上的塌方山石清除掉,让她劳有作。
在场的乡干部说,雷永芳太苦了,政府想方设法帮她清理废墟,修盖房屋,都可特事特办,而且能够办好。但难就难在当前余震不断,她原住房后面的庙台山还在塌方,随时都有危险。现在虽田毁房倒,但人安全无事,如果再遇余震塌方把人埋进去,那损失就大了。
村长刘永斌也说,村里已经划出了一块地,将集中建设受难村民安置点,安徽援助工作的人已经来看过了,不久就可以落实。但是像雷永芳这样的村民稳定住下后,又上那里去种地呢?山区村民土地少,谁家又愿意调出一块土地给她种呢?况且类似这样户数又这么多!
刘永斌村长向记者介绍,北定村一百九十户人家、八百多口人。这次地震中,不仅全部受灾,而且像雷永芳这样的特别困难户就有一百零四家。
他领着记者踏着泥泞坡路,来到岷江河畔的一块菜地边,指着一片搭有七零八落的帐篷说,全村这么多的受难村民,仅有这几十顶帐篷,不仅难以安置,而且呆长了也不是办法。
他希望记者帮助呼吁;救援部门尽快制定方案,最好是对每户无房的村民家,按援助房每平方米的几百元钱建造价格,将钱拨给当地农民择地盖房,让村民互助,自己购料,加快建成永久型的安居房,这样会更好些。
在灾难面前也存有同样类似灾民安置问题的茂县太平乡乡长喻安定也对记者说,在松潘、茂县、北川这些县份,很多的农民都住在群山之中、山体之间,很难在村前找到足球场大的场地,如果能在外地划出一块土地,把村民集中搬迁安置过去,村民既可有住,也可耕有其田。如果就地就村集中安置,松散居住的山区村民就会远离生产的土地和生活的菜园。山区农民远离生活的依靠,其经济来源就会出现财源枯竭。所以还在村民原来居住破坏的原体上复原村舍,不是好办法。不仅成本会增多,时间会拖长,还会出现在次生灾害中二度受损。
松潘县的官员在为村民重建择地犯愁的同时,也曾设想可否带着土地指标和援助资金到对口支援的省份择地建村、建庄。以此来为山村居民建立永安长居之所。
是此想法,但是否可行,尚未有果。
灾区居民安置急不可待,但对安置择地,又成了地方官员荆手的难题。
以上信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