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个伦理悖论不仅仅出现在中国。2009年,韩国一位牧师在教会围墙上安装了一个弃婴接收箱,遭到韩国保健福利部的反对,因为丢婴是犯罪行为,弃婴箱是鼓励人们丢婴儿,必须拆除。对此,牧师李钟落反驳说,政府在反对设置弃婴收容箱之前,首先应该提供相应的补助来帮助那些父母抚养孩子。
日本也曾为了这个小小的箱子大动干戈。2007年,日本九州一家医院在外墙上设置接收弃婴的保温箱,电视台为此进行了公开辩论。反对人士大呼,弃婴本来就是违法,“此举将鼓励年轻父母们推卸自己抚养子女的责任,让社会的道德底线沦丧”;支持者则表示,既然弃婴现象依然存在,就应该尽早保护新生儿的安全。
“为了最大限度保证父母不将孩子遗弃在生命得不到保障的环境下,医院只能沉默地‘纵容’那些‘无罪的罪人’。”在介绍这些弃婴接收装置的文章中,北京一位法律工作人员这样写道。
这种事隔几天就有,有时一天还有两三个,看了心里不好受
争论一直在持续,韩金红的心也随之起起落落,直到石同桃的出现。
石同桃是第21个出现在小岛上的弃婴。一个阴冷的清晨,安玉红发现了这个皮肤雪白的女婴。她安静地躺在保温箱里,纤细而柔软的银发贴在头顶,怀里揣着张红色小纸条,上面写着“2011年1月20日10点出生”,这是家人留下的最后讯息。那时,她刚满10个月。
石同桃的出现让韩金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2011年6月至11月间,婴儿安全岛接收婴儿21名,但石家庄社会福利院在全市范围内接收的弃婴是75个,低于2010年同期的83个和2009年同期的105个。
“弃婴总数没有增长,只是集中到一起了。我门口的多了,这说明孩子的救助质量提高了。”他这样解释。
截至今年1月底,婴儿安全岛发现的26名弃婴中,18名最终活了下来。韩金红说,以往丢在福利院附近的弃婴入院后存活率不足50%,如今这一比率提升了,安全岛里的孩子很少再出现高烧、外伤和肺炎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