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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山枪击案凶手法庭上道歉 称对不起无辜司机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0-02-21  来源:中国新闻网
    铜之家讯:那一夜,他杀了6个人,4人受伤。他如今记不得开了几枪,“基本一人一枪”。有人恨老范入骨。也有人一听说老范杀了人,啪地从床上

    那一夜,他杀了6个人,4人受伤。他如今记不得开了几枪,“基本一人一枪”。

    有人恨老范入骨。也有人一听说老范杀了人,啪地从床上惊起,忍不住喊出了声,“不可能!”

    他62岁了,有妻儿,当过兵,不抽烟,不喝酒。做了一辈子普通人,但那一夜穷凶极恶,一夜杀6人,用了猎枪。

    即便是他亲近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人可以转念间,抛弃所有,成为亡命徒吗?但这件事,只有老范自己清楚——他举起枪的时候,闪过脑海的白光,以及毫秒间的百转千回。

    杀人之前,他只是“老范”——士兵、工人、保安科科长、驾校教练、办公室主任。

    好人,坏人,或是偏执、变态,都是过于简单的评价;让人百般困惑的,是描述介于好人与坏人之间复杂的人性,以及已被永远贴上“杀人者”标签的范杰明。

    厂里人都知道,老范当过兵。

      是当过兵的样子,他精瘦,个子不矮。

    他身体极好,走路生风,跑起来飞快,几乎不生病,一年顶多一场小感冒;62岁了,他还敢从三层楼高的水处理塔上往下一级级跳,实在太高的地方,就抓着管子往下爬。

    偶尔,他心情好的时候,会跟人讲起自己当兵的岁月,靠着椅背,带着些自矜的神情,但讲述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生产”,教门卫一些防劫技巧。

    十几岁的他,在一个海岛上守岛。他也害怕过,每次深夜换岗,要独自走一段漫长的夜路;半夜,他不敢深睡,老用一只脚卡着门,紧紧抱着枪,半梦半醒着,提防“特务”偷袭。他从未上过战场,没杀过敌人。

    但40多年后,他在工厂里杀了第一个人,没用枪。他捡了仓库里的铁管,一下两下三下,砸在对方的背部和头部,直到“死透了”为止。

      二

    就像是恶魔附体,却只是个开端。

    导火索只是一场争吵,内容是关于工厂设备的转让,恶语相向,继而争斗。

    这两年,与人吵架,对老范而言,是常事。据同事的原话,工厂里十个工人,九个半跟他吵过。厂外来了讨债惹事的人,也要老范出面,拦着大门争吵。

    在厂里,对老范有好几种称呼,当面大家都尊称“范师傅”,亲热点的,叫他“老范”;而背地里,工人们叫他“二老板”,因为大老板小范是他的侄子,工厂日常运营,都是老范说了算;而最难听的叫法,是“疯狗”,因为老范吵起架来,有时根本不讲道理,即便是和老范关系最好的同事,也低声承认这一点。

    比如,老范“发配”一位阿姨去锅炉房抄煤,对方腰椎不好,态度坚决,当着老范的面说:“不去!”这便会触怒老范,瞪着眼睛一顿大吵——我让你去就去,不去也得去。这位阿姨后来辞职了。

    又比如,老范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他从不承认“忘了”,只会对旁人发脾气:肯定是你没跟我说。

    还有,不少人说,老范看人的眼光,就像是“看贼”,直勾勾地,总是带着怀疑和挑剔。

    老范承认自己“性格暴躁”,几年前,他妻子要离婚,最大的矛盾就是他“脾气性格不好”。

    他在法庭上看看自己的手,说手指骨折就是因为以前和同事打架。他还和厂里的69岁叉车工打过架,吵架推搡更是不少。

    有人懊恼,若案发当日自己在场,老范或许就不会杀人。

    办法很简单,只要在老范生气的时候,帮忙劝上两句,拉上一把,给老范一个台阶下。或许,就风平浪静了。

    因为老范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法庭上,老范自省杀人动机,就是“没面子”,他说工厂的资产跟他无关,但“那些人看不起我”,在外面没面子,工厂经营没搞好,在承包工厂的亲戚面前没面子。

    照顾他的面子,这也是熟悉他的人,总结出来的相处之道——

    不要当面对老范说“不”,不要跟老范顶嘴,不要在领导来视察的时候“不识相”地添乱;只要默默地服从,便和老范相安无事。

    若和老范对着干,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争吵便会没完没了,之后,老范还会紧盯着你:半夜查你是否瞌睡,查你吃饭洗澡是否在规定时间里,查你的工作是否有纰漏,非要揪到小辫子痛骂上一顿才行。

    但若对老范口气软一些,多叫几声“范师傅”,多夸几次“范师傅劳苦功高,教训得对”,向他服软,“像对小孩一样哄着他”,老范便不生气了。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同事们记得,老范刚来厂里的时候,每次在办公室和工人吵架,吵完之后,还总要训斥旁观的人“不帮忙”。后来附近几个办公室的人们,都摸清了老范性格——他吵架的时候要帮忙劝着,老范唱白脸,旁人唱红脸,事情便很快平息了,否则老范一个人,“下不来台”。

    老范几乎从来不向人道歉,即便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只有相处久了,才能搞懂他的方式,偷偷给对方买些水果或零食,看似随意地往桌上一放,说:“你吃。”这便是认错了。

    所以,不少人背地里骂他,但心底觉得,老范只是嘴坏,心眼不坏。

    他节俭,两年间从不买衣服,总穿着说不上颜色的蓝灰色工装,皮鞋是旧的。他的老邻居回忆说,范家即便大热天也不开风扇,更谈不上空调;他从不外出吃饭,也从未请同事吃饭;他努力赚钱养家,他有退休工资,但62岁了,还帮忙管工厂,前些年,还兼职做过驾校教练,他说儿子炒股亏了10万,总要贴补些;他很讲究“礼数”,若同事请他吃饭,他必定要买些礼物,提着上门;厂里年轻人和家人闹矛盾,他凑上去开导,说“父母总是为你好”。

    工厂停工那天,老范和离岗工人们握手,还专门找了一位患有眼疾的员工长谈,叮嘱对方不要换手机,“在外头找不到工作,就回来找我”。

    即使骂他是“疯狗”的工人,也打心眼里佩服他对工作的认真——

    2年多来,老范吃住都在厂里,几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家一趟;他在办公室坐不住,老在车间里转悠,他一个人顶三人,承担了人事、工程、办公室和安全的活;车间无论大小事,无论深夜凌晨,老范都急匆匆赶来;为了给厂里省钱,他撤了所有办公室的饮水机,命令员工自带电热水壶烧水,人人背后骂他抠门。

    车间里的人记得,老范曾为轧平一块铁板折腾了一下午,用尽各种工具,最终用上了铲车,来回地压,不平不行。

    这样的苛刻,是对工作,更像是对自己。

    但这个“心眼不坏”的老范,杀了第一个人之后,竟迷了心窍般。

    或者说,过了40多年,老范依旧有着当年站岗士兵的素质,他镇静,而且心思缜密——

    他回宿舍清理了血迹,还换了衣服。

    老范住的地方,算不上宿舍,在工厂门卫室二楼,没有厕所,没有浴室,刷牙洗脸烧水,都用门口一个简易的水龙头;老范是不拘生活小节的人,他弄来一个电磁炉,每日自个洗菜做饭。若不是“逼不得已”,老范不会邀请人去他宿舍。去他宿舍的理由,大致只有两个,一是帮他摆弄电脑,老范不大会用,只是偶尔上网看新闻;二是帮忙搬银子,化工厂的电解银比较值钱,老范不放心,总要员工搬到自己宿舍里。

    他怕死者血流至仓库外被人发现,他仔细处理尸体和血迹。直到尸体被工人们发现,老范一直在工厂里待着,其间锅炉房有个水管被挖断,他还上前帮忙修理。之后事发,他便承认自己杀人,被工人们围在当中时,老范还说“我不跑”;可人们一不留神,他便迅速地翻墙跑了。

    他逃得仓促,没来得及去宿舍,那里,还藏着枪。

    他开着二哥的车回家,进门后向妻子磕了三个头,说“对不起你,以后好好照顾儿子”。他给二哥打电话,说了实话:“我杀了人,请照顾我儿子。”

    在家待了不到十分钟,他拖着行李箱离开,箱子里放着猎枪,手枪,雷管和弹药。他在家里藏了好些枪支弹药,猎枪十几年前买的,其他的是他当民兵时私藏的。

    他回忆,当时只是想逃命,计划抢一辆车逃到安徽去。他在家门口小区外叫了辆黑车。

    他成了亡命徒,和他曾经鄙视的杀人犯周克华,成了一路人。

    事后有人说,老范曾经关注过周克华,他让同事打印了图片,分析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也是老范难得一次在办公室高谈阔论:“周克华杀了那么多人,破坏那么多家庭,给社会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那些不幸的人都有家庭,他们的老婆孩子怎么活?”

    可显然,别人老婆孩子的生活,那一夜他并不在意,他在抢车过程中又杀一人。

    当晚9点左右,做蔬菜生意的黑车司机卞某被枪杀在沪南公路上,附近沈庄村的目击者说,只听“啪”的一声,一个人往东跑,跑出几米,就趴倒不动了。

    老范在法庭上道歉,说尤其对不起无辜的司机。他原本只是想拿枪吓唬他,抢他的车,谁知卞某愣了一下就扑了上来:“你个老家伙,想拿假枪吓我!”老范开了枪,杀人夺车。

    杀了第二人,范杰明也呆了,血气上涌:“反正杀了人,不能便宜了他们。”之后,老范开着卞某的车,折返化工厂。

    老范在工厂里,便有“回马枪”的习惯。往往和众人一一打完招呼:“我先回去喽!”过了一刻钟,便不声不响地回办公室和车间“看看”。人们当时分析,他这样是为了查岗,出其不意,揪人小辫子。

    凶残的杀戮之心,已经完全淹没心中的善。

    老范在途经某部队营地门前时,佯装问路,用猎枪枪杀了一名22岁的哨兵,致另一哨兵受伤,并抢走一把没有子弹的枪。

    在杀回工厂的路上,他往哨兵枪里装了28颗子弹,还上满了猎枪。

    在杀人之前,老范已经变了。

    在工厂停工后,他不大愿意住工厂了,回家次数开始变多。但老范也不大喜欢回家,家里房子小,妻子嫌他赚钱少,脾气又倔——又不是厂长,这么尽心尽力,图什么?

    案发前一天,老范告诉同事,今天不来厂里了;有人给老范打电话,询问“工伤赔偿”的事,老范很不耐烦:“放一边,以后再说。”

    一堆杂事,却没人帮忙。工厂属于两家人,停厂后旧设备或拆或卖,范老板想要,李老板也想要,有人说卖,有人不让卖,双方都派人看守设备,天天在吵架;工人的工资要清算,有人上门讨遣散费,有人要离岗体检费;还有很多事,老范来不及处理了……

    他瘦了一圈。而且,极其少见地,他也向人抱怨:天天这么多事,吃力死了。

    他开始厌烦了。

    这已经是个废弃的工厂,或许老范觉得,守着它,已经没有意义了。

    老范所有的怨气、厌烦,和一了百了的绝望,都扔在了李老板一行人身上。

    他抱着猎枪,伏在化工厂门口的阴暗处,待对方出现,便连开4枪,杀了3人,1人重伤。

    他还觉得没“复仇”,进厂找“张老板”,他说这些年的所有纠纷,都是因他而起的。老范进去了,全副武装,手持猎枪,肩挎哨兵枪,口袋装手枪,还带着大量弹药和雷管。

    幸好,杀戮没有继续。老范很快被工厂内的民警扑倒逮捕。

    记者无从知晓老范被捕时的神情,也不知那时的他,想到了什么。

    或许,他觉得痛快,他自认为暂时守护了范家在工厂的利益,他曾多次说过,自己为工厂尽心尽力,是“给哥哥和侄子有个交代”。如今,算是“交代”了吗?

    或许,他会想起家人,他在工厂很少给妻子打电话,有一次是叮嘱晒被子,另一次,是家中要装机顶盒,他担心妻子不会,要她“等我回来再装”,这是案发前几天的事。老范还有个两三岁的孙子,他曾笑着懊恼:好久不回去,孙子都不大认识他了。

    他会想到什么呢?(本报记者 孔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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