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已让小斌斌变得谨慎。
尽管已相处了一个下午,但面对记者去院中玩耍的请求,7岁的他还是骤然警觉——站在门口,双手拽着门帘,只探出半个脑袋,侧着耳朵四下搜寻:“妈妈呢?”
直到母亲回到身旁,他才肯进入院子,又跳又笑。
去年8月24日,山西男童小斌斌被骗至野外,被人以残忍手段伤害致双目失明。虽已移植义眼,却终究无法重获光明,事件带给他心灵的创伤不言而喻。
但他已走出阴霾,不再询问“为什么天总黑着?”会听电子手表报时计算时间;会准确心算五百以内的加减;会独立吃饭;会提醒接受礼物的姐姐说谢谢……
接下来,斌斌又该如何开启新的生活?
“斌斌想去北京读盲校。”斌斌的母亲昨日透露,她即将带着斌斌来京办理相关手续。
关于视力 导盲设备 将助斌斌绕过障碍物
2014年2月14日,山西汾西县。
《法制晚报》记者敲门进去,斌斌正坐在舅舅家的沙发上,用手将散在茶几上的军棋棋子一块块往盒子里垒。若不是他始终飘向前方的目光,他看起来就是个正常孩子。
只有凑近了,才会发现,他长长的睫毛下,双眸显得有些呆滞。眨眼频率也降为半分钟一次甚至更久。
在这乌黑眼眸的背后,依然是无尽黑暗。
听见母亲王文丽介绍,斌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笑着与《法制晚报》记者打招呼。此时,距其在深圳接受义眼移植手术,已有157天。
“斌斌现在恢复得很好,只是要保持眼部卫生。”王文丽说,移植义眼之后不需要口服药物。只是早晚都要给斌斌滴一次眼药水,并且要经常用棉棒蘸着清水给斌斌清理眼部的分泌物。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要防止孩子感冒和上火,否则会引起眼部分泌物增多,斌斌会感到不适。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夏天斌斌将再度前往深圳安装导盲仪。
对于这样的仪器,王文丽也只能描述个大概:“在斌斌的额头和舌头上安装个装置,可以刺激大脑。比如说面前有堵墙,大脑就能感应到,斌斌就能绕过去,但眼睛还是没有光感。安装导盲仪不用手术,只需要培训,至于具体在哪培训,我们也不知道。”
关于心态 走出阴霾 对生人心存警觉
时至今日,王文丽和丈夫郭志平,从来不忍告诉斌斌他的遭遇意味着什么。但他们坚信,“孩子已经大了,他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发最初的那几天,躺在山西眼科医院病床上的斌斌曾问母亲:“几点了?天为什么是黑的?”
王文丽说的出时间,却无法告诉儿子“天黑”的真相。
直到事发五六天后,斌斌的情绪渐渐平复。然而在深圳期间,斌斌又曾问起“这里为什么这么黑?”王文丽夫妇依旧无法作答。
母亲两次都答不上来,斌斌再没问起有关“天黑”的事。周围的亲属也小心翼翼,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当初的意外。
“以前的事不想再提了,对孩子也是一种打击。”王文丽说,现在他们只想着怎样照顾好斌斌,怎样让孩子健康长大。
在王文丽夫妇看来,斌斌已经“走出阴霾”。一旦有人对斌斌说起当初,斌斌就会变得很生气,如果他正在玩玩具,则会立即停下。
有了当初的遭遇,斌斌对陌生人的警觉也显而易见。
说话间,王文丽有事暂离了客厅。尽管已相处了一个下午,但面对记者去院中玩耍的请求,7岁的斌斌还是骤然警觉——他站在门口,双手拽着门帘,只向外探出半个脑袋,侧着耳朵四下搜寻,用胆怯的声音问:“妈妈呢?”
直到母亲回到身旁,他才肯走进院子,摆出一个过招的架势,兴奋地笑出声来。
关于学业 北京就读 仅差借读手续
7岁的斌斌已到入学年龄,他该去哪上学?
“斌斌想去北京读盲校。”王文丽说,去年事发之后,她曾接到北京市盲人学校的电话,表示斌斌可以前往就读。
今年春节之前,王文丽曾带着斌斌来到北京,并在北京当地爱心人士王先生的陪同下,前往北京盲校实地探访。对于这次探访,王文丽很满意,“学校很大,设施也很完备。”
“如果要在北京读盲校,还有一些诸如劳动合同、暂住证等手续要办。”王文丽说,在此之前,斌斌还曾接到山西当地盲校的邀请。因为斌斌入学最早也要等到今年9月,加之斌斌从没正式上过学,他们目前仍在考虑哪所盲校更适合。
王文丽的说法得到北京市盲校办公室一位王姓老师的证实。其表示,学校确实曾与斌斌家人联系过,斌斌入学也应该是按正常手续走。考虑到斌斌入学还要等到今年9月,有关合同目前尚未落实,更多细节暂不便透露。
而一直在帮助小斌斌的王先生也表示:“斌斌到北京盲校上学需要的材料已基本备齐,目前只剩一个借读手续需要办理。”
令王文丽夫妇焦虑的,还有女儿瑶瑶上学的事。
瑶瑶是斌斌的姐姐,今年11岁,目前读四年级,成绩中等。王文丽透露,若不出意外,他与爱人郭志平将在不久之后带着斌斌和瑶瑶来京。一方面是办理斌斌就读北京盲校的手续,另一方面也想在盲校附近为瑶瑶找一所合适的小学。
“如果两个孩子都在北京上学了,丈夫可以在北京找个事做,我就可以照顾两个孩子。”王文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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