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一位四川民间借贷中介找到新金融记者,称有一位银主手上有8亿资金,以年回报率10%为条件,想找银行做直存款。据该中介介绍,这位银主此前是位民间放贷人,担心继续做下去会出现大面积坏账,所以选择收手离场。“最近找我们搭桥做银行直存款的银主不少,以前都是做民间借贷的,现在风险大,不敢做了。”
不光是四川,记者在对民间借贷活跃地区的多位放贷人采访时发现,民间“惜贷”已成为业内普遍现象。鄂尔多斯受访者表示,除非是“熟人业务”,否则兴趣不大;广州及北京受访者估算,行业内有1/3左右的放贷人选择转行或观望;在温州,有约五成的民间放贷人“蒸发”;安徽芜湖的放贷人更是直言,现在不管出多少钱,都没人敢做了。
温州5成放贷人“冬眠”
左梅是北京民间借贷圈的资深放贷人。这个举止得体的女人经营着一家注资5亿元的小额贷款公司和一家注资3.6亿元的担保公司,与此同时,她还私下做一些放贷业务。她告诉记者,在她熟悉的圈子里,至少有1/3的同行都减少业务量或干脆停止。
这个比例同样适用于广州民间借贷市场。广州某小额贷款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广州民间借贷业务中有三分之一是过桥贷款,现在这部分没有了。“目前整个经济形势不好,民间惜贷现象严重,大家怕钱放出去收不回来。”
山西的情况也不乐观。根据人民银行太原中心支行2012年3月对山西省民间融资状况的专项调查,截至2012年3月,山西省企业参与民间融资余额约为180.39亿元,较2011年9月下降了约60亿元。这些民间资金主要活跃于吕梁、忻州和临汾,约占民间融资总量的60%。借贷期限多数在1年以内,其中,期限为1-6个月、6-12个月的占比分别为37.08%和41.57%。
“吕梁有很多煤焦企业,现在行业不景气,价格下跌,实体出现崩盘,整个民间借贷受到影响,信誉度严重缺失。以前打一个电话就能借到几百万,现在借50万都需要各类手续,还不一定能借到。以前有信用贷款的,现在都要抵押了。”一山西吕梁的民间放贷人说。
温州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温州中小企业协会会长周德文估计目前从事民间借贷的人较之前少了一半。“自从去年信用危机爆发后,温州惜贷情绪就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与去年相比,今年民间借贷规模至少萎缩了400亿元资金,而且呈现继续萎缩的趋势。”据周德文介绍,目前在温州,很多从事民间借贷的担保投资公司基本上都停掉了。
鄂尔多斯的情况大致相同。民间放贷人陈强表示,鄂尔多斯的房地产拖垮了民间借贷。“现在除了经济损失外,更严重的是人们的信心被破坏,原有的民间信用体系受到严重冲击。”以前鄂尔多斯民间借贷只需要打一张白条就可以借到上百万元,而现在借几万元钱都有困难。记者询问多家小额贷款公司及投资公司,对方均表示目前已经暂停无抵押无担保的信用贷款。
鄂尔多斯小额贷款公司资金链呈现网状结构,通过融资与放贷的捆绑,资金关联的强度不断增大,最终使因资金链而联系起来的各方牢牢联结为一个整体。
陈强告诉记者,目前鄂尔多斯民间放贷人大都持观望的态度,即使有继续做业务的,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放大额贷款。
记者采访发现,各地继续从事民间放贷业务的放贷人都在调整放贷额度。左梅告诉记者,现在单笔放贷额下降了,以前不设上限,几千万的单子放出去很平常,现在大都是500万左右的单子。鄂尔多斯的一位放贷人则表示,上千万的业务无论开出多少利息都不谈。